《股民日記：一個夢囈者的自白》

第二部 [1994年1月18日 星期二]__②

一晚上我都沒有睡好，早晨醒來頭暈脖子痛，她的精神卻似乎好了一些。我勸她不要去 證券市場，她也應允了。我一個人去了股市，懶洋洋地看了一會兒，就出來了。我打了一個 電話給紫玲，她一聽出我的聲音，興奮地說：“今天就走嗎，我都準備好了�！� 我說：“現(xiàn)在不行，還要等些時間�！� “還要等？你是不是又變卦了？” “不是，”我想說麗亞生病了，她精神上也受到很重的打擊，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。 但到嘴邊卻變成另外的話，“我確實有事情，我有一件事必須要辦，相信我，紫玲，再給我 一點時間好嗎？” “好吧，我等你，希望你早些辦好事情�！� 我覺得我的處境很難，我想我應該對麗亞做得周到一些，但我也不愿意一直吊紫玲的胃 口。 晚上，麗亞喝了麥片牛奶，躺下了，她微微地還有些發(fā)燒。我說：“你好好休息吧，我 放音樂給你聽�！蔽掖蜷_音響，放出施特勞斯的小夜曲，她的眼睛微微地閉上。就這時，電 話鈴響了，聲音非常尖銳，她抬起身子。 “還是我來接吧。”我走過去，拿起話筒，一股強烈的聲音直沖我的耳膜：“麗亞在嗎 ？”是周歡。我皺起眉頭，還沒有回答。她已經(jīng)聽出他的聲音了，或者她從我的表情看出是 誰打來的電話，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。我忙止住她，說：“你生病不要下床�！本鸵�替她搬 電話，還沒等我手觸到電話，她已經(jīng)撲過來，抓住了話機。 “是你？！你現(xiàn)在在哪里？” 我有意往后退一些，離她有4米，還是能聽到對方電話中嗡嗡的聲音�？赡苤軞g用手機 打的，聲音不清楚，她轉(zhuǎn)過頭對我嚴厲地說：“把音樂關(guān)掉！”我能說什么，走過去關(guān)了音 響。我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神色出現(xiàn)變化，起先她還有些緊張，很快就抹掉了，代替的是一種不敢置信 的表情，隨后這疑惑也驅(qū)走了，臉上就有一道驚喜，越發(fā)地擴散，洋溢在她的整個臉上，她 的聲音也歡快地飄動起來，剛才病懨懨的模樣全部沒有了。等她放下電話，轉(zhuǎn)過身，出現(xiàn)在 我面前就完全是另一個人了！她的眼里重新閃爍著幽渺不測的光亮，她的嘴邊重新掛起高傲 的笑。 “你知道發(fā)生什么了？你知道周歡在哪里？” “我怎么知道？”我做出傻笑。 “告訴你，他回來了，回到南京了。他上次輸?shù)舻腻X全部賺回來了！” “你說什么，哦，是的嗎？”不知為什么，好長一會兒我似乎都沒聽懂她說的話，這個 消息對我沖擊很大，我張大了嘴，樣子很傻。 “我們要慶祝，好好地慶祝一下�！彼�不上床了，赤著腳，在屋當央蹦跳起來，又舒展 開手臂，旋轉(zhuǎn)了一大圈�！耙魳吩趺礇]有了，放音樂呀！” 她完全不知道，剛才她讓我關(guān)音響時的兇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