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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領(lǐng)》
--冷陽長篇期貨小說
他和她很想到更深的地方去探幽
星期六謝眉約呂奇來土吉村一起去游泳。
說到游泳，呂奇還記得，謝眉愛好游泳，曾經(jīng)在學校舉辦的運動會上勇奪該項目的第一名。有一天傍晚自己因為心中煩悶，單獨一人到海邊散心。彼時正值仲夏季節(jié)，但天氣已經(jīng)炎熱，快要沉入大海的太陽仍然發(fā)揮著余威。風平浪靜，正是游泳的好時候。
他找了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，背靠一根粗大的被海水漂白的木樁，坐在沙灘上看海景。面向大海，陣陣海風拂在臉上，心里頓生一股快意。一條機帆船漸漸駛?cè)胨祀H會處，幾只海鳥上下翻飛輪廓逐漸清晰，遠處的群島看上去渺如煙痕�？赐甏蠛Ｖ�，人生的那點小不如意也就煙消云散了。他每次徜徉海邊，或多或少都是為了這目的。
謝眉她們來得比他晚一點，一共五個女孩走進了他的視線。這應(yīng)該是學校五朵金花了。她是她們當中最活潑的，她的泳裝也是別具一格的，紅白相間的色彩給人以清新脫俗之感。她的五官十分清秀，一顰一笑、一舉一動都顯出青春女孩的魅力。她有一頭柔軟飄逸的烏發(fā)，在海風中展開，襯著臉龐的微笑，令人見之怦然心動。
盡管同在一個班級念書，后來安排在前后兩桌，彼此熟喑了。但此前她剛轉(zhuǎn)學過來，兩人只是遠遠地笑笑，彼此眼睛里都朦朧著一種霧一樣的東西。
她在沙灘上走著，他的目光緊隨著她的身影，看著她一步步走向大海。間或她轉(zhuǎn)過臉來，他立刻就轉(zhuǎn)移了目光。
其它的女孩嘻嘻啥哈的下水去了，她們有的是撲通一聲撲下去，有的則是慢慢地涉下水去，而她則在下水前撩一撩披肩秀發(fā)，然后扭轉(zhuǎn)腰肢朝岸上看一眼，仿佛為自己的頑皮感到羞澀似的，然后才邁著小心的步子進入海浪中。
夏季夜短日長，要到八點鐘天才會完全暗下來。他已經(jīng)坐了一個多時辰，看她揮臂擊水，勇敢搏浪的矯捷身影。她游得很快，如海豹般起伏前行，不時地潛入水中，使他目光搜尋不已。當她游到浮標以外，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涌動的浪濤中時，他不禁擔憂起來。那時他真希望自己有游泳健將那般出色的泳技。
太陽變得紅通通的，不再發(fā)出灼人的光芒，看起來倒象戲臺幕布上的人造布景。海鳥漸漸多了起來，先是四五只，后來變成一大群，繞著很大的圓圈飛翔著，終于朝著不遠處的小島山降落。那晚他有事，八點鐘之前一定得回去，否則他一定會坐很久的。她玩得十分開心，一直到他離開都未上岸。
沙灘上的貝殼大多數(shù)會被海浪和沙子磨蝕，最終殘缺不全成為碎片�？梢灿幸环N牡蠣殼，經(jīng)過浪與沙長時間的沖刷反而越來越光滑，直至顯出了玉器一般的光澤。人的一部分記憶就象后者，經(jīng)得起時間的磨礪。
即使再過五十年，他確信自己仍然記得那一幕：大海、藍天、海浪、沙灘，以這一切為背景的她在下水前的那個動作。
又要見到謝眉穿著泳裝戲弄清波了，他暗自想道，心里很高興。她還會重復(fù)那個動作嗎？不過這一次是在游泳池里，和那次的背景大不一樣。當然彼此都是成人了。
“游泳很能鍛練人�！彼χ兄x她的邀請。
事實上自那以后他莫名的喜歡上游泳，泳技自然日見精進。他可以在海中一口氣游上幾里路登上對面的小島，那島上寸草不生，除了黑色的礁石和無比潔凈的細沙以外什么也沒有。潛水是他的拿手好戲，在潛水山莊他經(jīng)常戴著水鏡潛到五米深處的海底。水下的景色有些古怪，各種東西全都罩上一層粉紅色的光影，幻景似的。他看到了一些珊瑚石的基部和奇形怪狀的大礁石。貝殼很多，而且遠比岸上的完整和鮮明，一些游來游去形狀奇異的小魚他從未見過。有好幾次他從石縫里捉住指甲蓋那么大的小海蟹，然后放在沙灘上，看它們舉著螯足劃動所有的細腿飛快地溜回海里。
海底五米處的內(nèi)容大致就是這些，不知為什么他很想到更深的地方去探幽，五十米，一百米，從隨便什么地方潛下去，而不是潛水山莊那樣被成千上萬的游客觀賞過的水下景色。海底深處人跡罕至，他對那樣的地方更感興趣。如果有可能的話，將來乘打撈船去深海潛水。不過那很難，必須購置昂貴的深潛沒備和經(jīng)過一系列的適應(yīng)性訓(xùn)練。他對自己的身體很有信心，通過訓(xùn)練問題不大，總的來看還得在期貨市場上多賺些錢，才能把目標付諸實施。
他差點忽視了，眼下正是初夏，并不是游泳的最好季節(jié)。不知明天天氣怎么樣，如果不是出大太陽恐怕水有些涼。不過能不能游泳并不重要，有謝眉同在，對他來講，本身就是一種樂趣。
據(jù)高中階段的男同學說，她曾經(jīng)拜體校某教練為師，對游泳執(zhí)著到這份上，恐怕全校除她之外別無二人。呂奇曾驚訝于胳膊和大腿肌肉并不發(fā)達的謝眉居然會取得名次。排在她后面的亞軍和殿軍都是頭發(fā)剪得很短胳膊腿都很粗壯的假小子，相比之下，清雅秀麗的謝眉的勝利就顯得不平凡了。對謝眉得第一，起先呂奇一直想不通，但不久就明白了，其實一點也不奇怪，畢竟謝眉經(jīng)過專業(yè)的訓(xùn)練，再說身體的協(xié)調(diào)性非常之好，可以彌補力量不足的弱點。那次比賽他因有事沒有參加，未能一睹謝眉劈波斬浪的風采，一直引為憾事。
晚上謝眉打來電話，問他準備好了沒有。
“沒問題，按時去就是。”他答道。
那好，明天早上見，哦，來我這兒吃早餐好了。”謝眉歡快地說。
“行，你備好早餐等我�！眳纹婕恿艘痪�。 |